對于蘋果公司(Apple Inc.)來說,富士康電子公司(FoxcONn Electronics Inc.)不僅是其于電子制造社群中最忠誠的合作伙伴之一,甚至還可作為其最佳的“代罪羔羊”!
也許你會說我對于這家全球最大的電子制造服務(EMS)供貨商過于嚴苛了,但請先想想近來兩起事件的發展。首先,應蘋果公司的邀請,美國公平勞動協會(Fair Labor Association;FLA)開始針對富士康在深圳和成都的廠房進行調查──蘋果公司近來面對一連串輿論批評,指控其縱容制造伙伴于制造廠房中發生違反勞工權益的行為。蘋果公司表示,這一稽查行動是“自發性的”,也就是說富士康公司欣然接受FLA工作人員在其制造廠房展開調查。
“蘋果公司的供貨商已經承諾與FLA充分配合,讓他們能毫無限制地進入廠房作業中展開調查,”蘋果公司在宣布這項稽查行動開始時表示。
我們相信,全世界的勞工均有權在一個安全且公平的環境下工作,這就是為什么要求FLA對我們最大供貨商的表現展開獨立評估之故。而無論就規模與范圍來看,目前正進行中的這項調查都是電子產業中前所未見的。
事實上,對于富士康欣然同意接受調查這一點,我并不能認同。我想很少有公司能夠做到這一點吧!不管是多么毫無瑕疵的一條制造產線,認可這樣的稽查行動都不可避免地會帶來一些問題。富士康顯然是迫于壓力下同意的。這是因為蘋果是該公司迄今為止的最大客戶,并曾力助于使其成為EMS排名之首,他們如何能拒絕蘋果這樣的要求呢?
蘋果公司必須設法轉移勞工保護團體的抗議聲浪以及媒體嚴密的質疑,這一調查行動及其結果剛好能夠擔保任何指責直接加諸于富士康公司。此外,富士康也可望進一步洗刷自己的聲譽,并阻止各種想利用這一點來打擊蘋果公司的策略。
另一方面,富士康公司在上周宣布,將自二月起為制造iPhone和iPad的中國工人們調高約16-25%的薪資。根據路透社報導,這已經是該公司自2010年以來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第三度調高薪資了。因此,基層員工的基本薪資將由三年前每月約900元人民幣,調高到目前可能高達2200人民幣(約350美元)的薪資。
這樣的加薪幅度實在令人難以置信,而且也可能是制造業中前所未有的。然而,富士康卻還能在不將成本轉嫁給蘋果的情況下做到這一點的──特別是這一制造業務所能取得的利潤極其微薄。這有可能是富士康過去對于蘋果索價過高,要不然就是富士康現在能夠在不影響投資人期待的情況下自行吸收額外的成本。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不可能讓iPhone、iPad和iPod等終端產品銷售價格增加來補償多出來的成本開銷。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斷地提高中國工人的薪水,而未見改善勞動環境與條件,這對于改善中國勞工的問題又能帶來多少幫助呢?
我想回到本文一開始的問題。蘋果和富士康采取了這些措施,就能夠滿足勞工權利組織等批評者的要求嗎?不太可能的,因為這些行動并未受到任何期許──而且這一稽查行動發生的時間點以及FLA扮演的角色令人質疑等種種議題出現后,還可能讓這些措施的成效大打折扣。
就在FLA開始調查富士康廠房的兩天后,FLA總裁Auret van Heerden初步造訪富士康后就對路透社記者表示這家EMS供貨商的廠房設施是一流的,工作條件遠高于其它產業的代工廠,因而引發一場批評風暴。
蘋果公司的批評者們緊咬這一聲明指稱,蘋果公司故意選擇一家立場明顯偏頗的組織來調查其供貨商,同時,蘋果公司就是FLA付費會員的身份也被質疑是在“粉飾太平”。接著,FLA總裁Auret van Heerden旋即改口表示,富士康深圳廠還“有許多問題”需要解決……
我想,蘋果和富士康顯然還得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讓大家相信他們的行動是光明磊落的。